然而仲长益却没有心思再继续说下去。
他望向了窗外，现在正值冬季，窗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飘起了雪花。他忽然觉得有些冷，就像是百年前独自离开九霄宗时那般，寒意一点一滴，浸入了曾经破损过的筋脉。
冻得人生疼。
在这一刻，他突然无比迫切地希望栀子就在他的身边，那样或许他飘荡的思绪就能至少拥有一点可以寄托的地方。
然而，栀子并不在身旁。
她在之前便已经在陈孚出现的瞬间，暂时离开了客栈内，静静地站在街道上人群熙攘的某处等候着俩人谈话的结束。
时间一分一秒过去，蓦然间，白雪忽然飘坠了下来，但客栈内的谈话却还始终没有结束。栀子犹豫了下，最终还是决定先暂时离开会儿，临时找个屋檐避避雪先。
才在某处屋檐下站定，栀子便忽然看见了一个人。
是赵如瑄。
离开赤脊山脉后，她脸上的伤已经渐渐地好转了。但脸上的伤却不知怎么地，还是留了下来，因此脸上的面纱仍在。
雪已经愈发地大了，然而赵如瑄连停下来买把伞也不曾，只是脚步匆匆地朝巷子内走去。
毕竟是许久未见的老熟人，现下偶然碰见了，栀子便思考着是否要上前打个招呼。
还不等栀子思考出个结果，已经走到巷子内的赵如瑄却忽然在一户小小的宅院外停了下来，又敲了敲门。
很快便有人来开了门，紧接着，一个略有些憔悴的男修从门内走了出来。
伴随着门的微微敞开，风夹杂着些微鲜血的腥气涌了出来，又吹过了栀子的鼻尖。
栀子眼中闪过一抹沉思：这血，似乎和她以前所闻过的那些凡人、修士之类的血都有些味道不大一样。
宅院外，赵如瑄和那来开门的男修看上去好像还在小声说着什么。
说话时，这俩人均神色谨慎，一幅唯恐被人撞见的样子。
栀子猜出这俩人应该是在秘密地商量什么，但她并不想探究下去。多知晓一份秘密，便会多一分被人盯上的危险，她一向深谙这个道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