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无二日,国无二主。

    倘我不来郑京,得诸侯,大臣油蒙了心,且放过我,令做个富家翁罢。彼时晋王成功为天子,我尚得在世,可免得有人心思蠢动,矫我之志向,携我以号令,借我以牟利?

    恐渐至家国分崩,我不忍视。

    你忍视乎?

    诸侯、大臣也必不至让油蒙了心。彼时杀个小弱诸侯,更加并不吃力。”

    秦王晦听得,又再畏惧。

    父子二人于灯火下无言以对。

    故秦王晦又想,那昔秦王后、秦宫四公子,纵未做得甚伤天害理大事,恐只在家中坐卧,天上血腥屠刀便至。

    倘秦王成功不做皇帝,一家皆受屠戮。

    倘秦王成功做了皇帝,更不敢交好容易得来的国家重器于仇寇孙氏之手。那孙氏主母炮制过人彘玩意,谁人不知,哪个不惧。故亦必受屠戮。

    自孙氏失了势,秦王成功前面兄长尽去时,

    昔秦王后、宫四公子便已是再不能活。

    如同车辙碾过道路,留了一地死蚂蚁。

    自那车主驱车想要经由某道路去往某地时,那众蚂蚁便已是再不能活。

    天子又道:

    “然我到底是那个拿刀的。

    手上有血,濯洗不净。恐也只能带着进坟了。”

    秦王又看天子。

    天子灯火下一张老迈胖脸,脸上双目,望向股肱。股肱奇臭不可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