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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我们去那里的那天是一个雨天,我本以为日程会取消,可是当窗外的雨声停了,本来在沙发上玩平板游戏的他却合上了平板,拉住我的手。

    “走吧,林映。”

    “去哪?”

    “去高塔,你不是一直想去的吗?”

    我有些诧异地看了看窗外还阴沉的天气,“现在吗?还有三个小时就停业了呀。”

    “所以我们还剩三小时。”他笑着说。

    摩天高塔虽然是本市炙手可热的旅游景点,但由于今天下了半天的雨,加上现在也已经临近休息时间,所以当我们到售票处的时候,并没有别的什么旅客。

    乘坐观光电梯的时候,我扶着电梯的护栏低头看向这座城市。

    罕见的冬日冷雨浸润了整座城市,铜墙铁壁的高楼大厦周围此时都弥漫着一圈浅白的雾气,仿若这群泰坦巨兽浑浊的吐息。

    而随着电梯的上升,我脚下的这座城市开始慢慢缩小,直至最后贯穿城市的每条街道上的每辆车、每个人都变成无法辨认的点状。

    这世界原来可以这么渺小,渺小到让我难以辨认这里原来就是我一直在生活的地方。

    而在此时,载郁轻轻地握住了我的手,与我十指相扣。

    他的手心里有常年办案握|枪磨出的茧子,他握住我的手,安心感顺着手心侵入血脉,他就也像是掌握住了我不安的心脏。

    电梯到达顶层,载郁牵着我的手走出电梯,根据外面的指示牌,我与他一同来到了高塔的顶点。

    推开那扇大门的瞬间,高塔顶层寒冷的风扑面而来,他松开我的手,转而用臂弯揽住我的肩膀。

    此时是下午六点十一分,乌云在这个世界真正的黑暗时刻降临之前功成身退,转而露出太阳血色的余晖。

    厚重的云层透出微光,洒落在这座灰蒙蒙的城市上,也洒在载郁的侧脸,给他棱骨分明的轮廓镀上光圈。

    他陷入临近傍晚时分尚还稀薄的夜色中,而我则站在他身前,与他高大的身影融为一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