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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凌晨时,我裹着载郁宽大的卫衣,坐在客厅的阳台里,看外面的夜景。

    这个夜晚很平静,只有刚好能够吹动树枝的微风,冷冽的空气不会再被吹散,可以安静地落在我身边,像是个天然的冷库,能够冰冻住我躁动的思绪,让我哪怕一瞬间,变得冷静些。

    曾经我也是在这样寂寞清冷的夜里,站在墙角,远远地看着他站在阳台上抽闷烟。

    他指间香烟的火光忽明忽暗,火星砸在地上却像是砸在我心口,我的心脏被烫得一缩。

    那时他身上还会有淡淡的烟草味,可是今晚当我与他相拥时,我却一丝一毫都嗅不到了。

    是又戒掉了吗?

    我时常会嫉妒载郁的果断,好像只要他下定决心,就没有什么是不敢做,也没有什么做不到。

    要是我也能够这样,或许早就能够摆脱梦魇。

    这时身后传来拖拖拉拉的脚步声,我没回头,却知道是他揉着眼睛,趿拉着拖鞋走过来。

    先抵达我身边的不是他,则是毛毯。他用巨大的毛毯把我整个包裹住,手臂揽在我胸前。

    “感冒了怎么办?”他声音里鼻音很重,闷声闷气,语气里还带着些怨怼。

    他抓住我两只手腕放到我胸前,强迫我自己盖好毯子后,就撤离我身后,扯了把椅子坐到我身边。

    他仰起头,看着夜幕里碎钻似的星星许久,突然开口。

    “省厅里有一个文职工作的名额。”他转头看着我,像刚才看星星时那样真挚。

    我闻言一怔,转过脸与他对视。

    他这句话的言下之意太珍贵了,我恐怕会担待不起。

    “你别多想,”他笑了笑,“只是,我也不想再浑身是伤的出现在你身边了。刚才不是很尴尬吗,我身上都是疤痕。”

    我的喉咙一时间像是被吸满了水的棉花堵住,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