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崔府到皇宫的路，崔浩然走了无数次，不过这一回，崔浩然心里分外沉重。
他知道，这是最后一次了。
此刻，他想到的是自己状元及第身披红绸游街的场景，那时的他，风华正茂，肆意潇洒，满腔抱负。几十年的光景，改变的除了音容笑貌，还有他的心态。
让崔浩然有些意外，在前往帝宫的路上竟然遇到了阻拦。拦下他的，是京城的民众还有不少学子。
“崔相叛君，论罪当诛。”
“崔相叛君，大逆不道。”
……
学子造势，民众支援，人不算多，但是口号喊起来颇有几分声势。崔浩然坐在銮驾上，听着外面辱骂自己的声音苦笑了一下。得民心者得天下，他崔浩然，终究是不得人心的，终究是免不了众叛亲离的下场。
这时候，口号声忽然停了下来，一个士子拿起一篇檄文当众念了起来。
“崔大人……”礼部侍郎吱了一声。
学子拦路，他们也前进不了啊。
崔浩然撩起车帘，吩咐军士道，“去，给我把那人抓来。”
礼部侍郎面露难色了。
这些都是百姓！他想问，崔浩然当真疯魔了不成？
“连几个百姓都对付不了，老夫要们何用？”崔浩然冷冷道，“一柱香的时间，老夫看不到想看的人，们就自行了断吧。”
学子、百姓人多，但是终究是手无寸铁之人，哪里是这帮兵士的对手，这一场争斗，几乎是军队单方面屠杀百姓。街上，很快又响起呼救声和喊杀声，空气里也有血腥的味道散开。
崔浩然是文官，这样的血腥场面算是第一次见着，可是至始至终，崔浩然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。
本就冷情无心的人，在这个时候，又怎么会在乎这些逼他的人的死活？
一个人重要为自己的行动付出代价，敢在这个时候前来闹事，就不要怪他把这些人拉来一起陪葬了。合着，也就是他的罪孽书上多记上一笔罢了。